第182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包括他床头的灯，还有床尾靠墙摆放着的画。

&esp;&esp;“你那边有下雨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没有。”裴致礼说：“是阴天。”

&esp;&esp;“台风几号来？”

&esp;&esp;“五号。”

&esp;&esp;“裴致礼。”

&esp;&esp;“嗯？”

&esp;&esp;“五月十五号那天，你要离泳池远一点。”

&esp;&esp;裴致礼倒了杯水，讲：“我一直离泳池很远。”

&esp;&esp;郁启明笑了一下，他在心底轻声说：你撒谎。

&esp;&esp;屋外的雨声轰隆作响。

&esp;&esp;它们重重地敲击着郁启明的心脏。

&esp;&esp;郁启明的心是凉的，他很多时候不在乎这个世界，也不在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，在某段时间之前，他甚至并不很在乎三十岁的裴致礼。

&esp;&esp;只是现在，他的心脏被这一场盛大的雨水泡发成了更柔软的东西。

&esp;&esp;何况，人生奇迹，他竟然还能有机会再重新遇到一个早已经失散的人——哪怕是假的也没有关系。

&esp;&esp;“我好想你啊……”冰凉的雨丝落到郁启明轻微发烫的脸颊，他怀念道：“裴致礼，我很想你。”

&esp;&esp;电话对面的人在听到郁启明声音的时候直接打翻了一只水杯。

&esp;&esp;水杯落地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我也想你。”他说。

&esp;&esp;裴致礼的声音压到更低，柔软也编织进了声音：“怎么了？不开心？是什么题目难倒你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没有不开心，也没有什么题目难倒了我。只是感觉应该要告诉你，在郁启明十七岁这一年的这个五月，在此之前，包括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，他一直很想你。”郁启明伸手轻轻揉了一下眼皮：“真的。”真的很想他。

&esp;&esp;很想他。

&esp;&esp;虽然某些东西是混沌模糊的，但是想念这一种情绪是直接又清晰的。

&esp;&esp;郁启明是一直很想裴致礼的。

&esp;&esp;在郁早早的病房门口。

&esp;&esp;在老家挂了白的门框底下。

&esp;&esp;在一个人把属于他父亲的几张零星的照片放进火盆、在他的家分崩离析的时候。

&esp;&esp;他是想他的。他想要裴致礼抱一抱他，安慰他，告诉他，人生漫漫长河，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。

&esp;&esp;他当然自己也会这么对自己说，只是在那些时候，他是希望有裴致礼在的。

&esp;&esp;一个人不是不能扛，只是有个人陪着会更好一点。

&esp;&esp;很可惜，很可惜。他不在。

&esp;&esp;他不在，郁启明就更想他了。

&esp;&esp;“……发生了什么事？”虽然郁启明说的那些话很中听，但裴致礼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：“你爸又向你要钱了？”

&esp;&esp;这人未免太会煞风景。郁启明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：“没有，不是跟你说过了吗？他这几天在外面打工。他啊，也要五月十五号才能回家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……”裴致礼弯下腰捡起刚刚不小心松手掉到地上的杯子，低声嘟哝：“为什么突然要说这种话？”

&esp;&esp;“因为怕不说就来不及了。”郁启明声音轻轻：“对不起，我自以为聪明，其实开窍太晚，这些年辛苦你了。”

&esp;&esp;这些年，后来的那些年。

&esp;&esp;你一个人的这么多年。

&esp;&esp;“——我大概喝醉了。”郁启明的话像是一捧烟花，在裴致礼的脑子里炸出五彩的花火。

&esp;&esp;裴致礼低声讲：“我有点……头晕目眩。”也有点手足无措。

&esp;&esp;雨水在一阵猛烈的大风里扑进了房间，吹湿了郁启明刚做完的一张试卷。

&esp;&esp;雨水晕开试卷上的名字，把郁启明三个端正的字模糊成了一团看不行笔势的东西，

&esp;&esp;郁启明站起身，伸手关窗。

&esp;&esp;大雨瓢泼着打湿了他的衣袖，那些凉意从他的指尖缓慢浸润到了他的血肉。

&esp;&esp;郁启明明天一早还要去一趟郁